清晨6点,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戈壁滩上还泛着薄霜,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已经背着小马扎、拎着望远镜,在观礼台前排起了队,他们穿着统一的红色马甲,胸前别着“火箭观测小分队”的徽章,有的戴着老花镜仔细核对发射时间表,有的互相提醒“多穿件毛衣,戈壁风硬”,眼神里和年轻人一样,藏不住对即将升空的火箭的期待,这群平均年龄75岁的高龄老人,用一场“组团”追火箭的行动,书写了“银发追星”最动人的篇章。
“小火箭,你别急,我们这把老骨头,比你飞得还稳呢!”78岁的王建国老人一边调整望远镜支架,一边和旁边的老伙计打趣,他是这支“火箭观测小分队”的“发起人”,退休前是航天系统的一名老工程师,年轻时参与过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的地面设备调试,那时候没有直播,火箭发射的消息全靠广播,“趴在收音机前听倒计时,手心攥出一把汗,却连火箭的影子都见不着。”

王建国再也不用“听声辨位”,三年前,他在社区老年大学的航天兴趣班认识了同样爱“看星星”的李桂兰、张建国等老友,一拍即合:“咱们凑个团,去发射场看真火箭!”第一次“组团”追火箭,是2021年的一次遥感卫星发射,5位老人挤在一辆旧面包车里,开了8小时才到酒泉,那天,当火箭拖着尾焰冲上云霄,王建国哭得像个孩子:“我这辈子,终于亲眼看见‘自己的火箭’了!”
小分队从5人发展到23人,最年轻的68岁,最已85岁,他们中有退休的航天工程师、中学物理老师,也有普通工人和农民,唯一的共同点,是对航天的“痴迷”。“我孙子在文昌发射场工作,每次打电话都说‘爷爷,下次发射你一定来现场’!”80岁的李桂兰老人举着手机,屏幕上是孙子和火箭的合影,“我追的不是火箭,是孙子的骄傲,是国家的底气!”
“组团追火箭”,对老人们来说,从来不是“说走就走”的旅行,为了凑齐路费,他们有的卖掉了闲置多年的老物件,有的拿出退休金“众筹”;为了应对长途奔波,他们提前半个月就开始锻炼身体,每天在小区广场走圈、打太极,有人还专门做了“火箭行程表”,标注好发射时间、观礼台位置、附近厕所的位置,细致得像带孩子出游。
出发前,一场“行前会议”是必不可少的,王建国会拿出笔记本,逐条讲解注意事项:“戈壁滩紫外线强,帽子、墨镜、防晒霜一样不能少;观礼台不能带水,每人只能带一瓶,省着点喝;火箭发射声音大,耳朵里塞上棉花,别震着……”李桂兰则负责“后勤保障”,她用老式缝纫机做了23个红色小布包,里面装着风油精、薄荷糖、纸巾,还有一张手写的“火箭祝福卡”:“愿我们的火箭,像老伙计们的腰杆一样,直直地,稳稳地!”
到了发射场,老人们“各显神通”,有人扛着自制的“火箭模型”,用红布条做尾焰,模拟发射轨迹;有人带着老式胶卷相机,说要“给火箭拍张‘黑白纪念照’”;还有人围坐在一起,讲起当年“听广播”的岁月,再对比如今“天宫”遨游、“祝融”探火的辉煌,眼里的光比火箭还亮。
“火箭发射倒计时10秒、9秒、8秒……”当扩音器里的声音响起,老人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,挺直腰板,有的紧紧抓住同伴的手,有的把老花镜推到额头上,目光锁定在发射塔架的方向。“点火!”“起飞!”